“你这人……”何灵差都要骂人了。

这腔调实在太刺耳，刚才阴阳怪气的女人们顿时怒了，有人叫：“阿红，你是不是又了？”

见众人神都有些改变，何灵松了气：“学成了都是能安家立命的本事，虽说是照料伤患，但是将来也未尝不能照料些久病卧床的。若是跟着学学，也能照应家中老人。再说了，这可是给工钱的，治病救人，还能赚钱顾家，走到哪里都是正正经经的营生！”

这些话听的何灵脸都黑了，正在这时，一旁传来了个冷飕飕的声音：“可不是吗，缺胳膊断血淋淋的，也有人想着往上坐呢。”

“就是就是，大老爷们还要咱们伺候，这要是传闲言碎语可怎么办？”

坊其实就不错了，每天都能吃饱饭，还有人帮着带孩，若是再给钱，就算一时嫁不去也不至于饿死了。

在女营呆了这么久，何灵也渐渐明白了，有些人瞧着是没事了，上的伤也好利索了，但是心中的伤却难以治愈，偏偏会有些人来劝她们早早嫁人，生个孩就安生了。生孩是闯鬼门关，又不是治病的药引！然而心里知，何灵也没法行阻止，毕竟这也是“好心”。现在却不一样了，若是让她们学医，找更有意义的事，是不是也是种解脱呢？

何灵喜：“可以！当然可以！”

这一连串的反问，把所有怪话都压了去。人群里有个妇人低声：“我男人说过，真打起来，重伤的都得扔海里，有些伤了手脚的，原本瞧着能活，后来也生生拖死了。若是能治，他上船我也能安心些。”

被怼了个正着，何灵气的牙，还没等她缓过来，就听阿红又：“嫁不去倒是可以试试，反正我是不去。”

在众人面上看了一圈，何灵随意：“阿红，你要不要学学呢？”

刚才阿红那句是帮她解围，何灵如何不懂？若是这个刺也能转过劲儿，招人应该就轻松了。

那女人气的差起撕她的嘴，何灵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，声：“照顾病患有什么不妥的，你病的快死了还要嫌弃大夫是男的吗？要不是那些人拼死征战，哪来你们在岛上的安稳日？再说了，你们的男人、儿就不会上船，不会受伤吗？多些懂医理，心思细致的女照顾还不好吗？”

有了第一个，之后就简单了，又陆陆续续站来了五六个，仔细看看，竟然都是女营来的。何灵心中升起一阵明悟，又转去看阿红，刚才她想说的恐怕不是“嫁不去”的，而是“不想再嫁”的吧？

那是个岛上女营来的，别人都叫她三娘，连姓什么都不知。平日里也不吭气，沉沉闷闷的，很不合群，哪想到此刻竟然是第一个站来的。

正在这时，面有人低声：“何姑娘，我能试试吗？”

谁能不盼着自家人安安稳稳的呢？将心比心听起来俗套，落在自家上才知痛。

心思定了，再回到学医这事上，难免有人嘟囔：“若是照顾受了伤的，岂不是吃喝拉撒都要心，还得，又不是自家男人，不大妥当吧？”

阿红呵呵一笑：“是啊，我是，你是哪儿呢？”

“兴许有人不在乎呢，毕竟给钱呢……”

谁料阿红怔了怔，突然哼了一声：“不学！我可见不得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