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却的棱晶与这团焦肉黏连在一起，姬蓝漪到坑，仔细将棱晶剥离开来。

        .

        滋滋滋，是少女的油脂，挥发燃烧的声音；噼啪噼啪，是未烧尽的指甲，开裂破碎的声音……

孩儿，不过，这也与漪一味的溺，纵容有关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只是……为什么？这样对待母亲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炽的白焰持续了许久，才渐渐褪去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姬蓝漪原本黯淡无华的眸骤然一亮，她踟蹰半晌，终是退后几步，转离去了――徒留一声低若梦呓的轻叹，飘散在风中。

        .

        “惺惺作态。”心底，一个声音如是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日常相的方式，就让我觉不对――那不仅是对妹妹，大约，还有丈夫妻的意味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后，风携来若即若离的甘馥幽香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有如此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嗯……她们这么好，有些嫉妒她们……可不能让她们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解……释？”姬蓝霖止住笑，转过来，像看陌生人似的，定定地凝望着姬蓝漪，渐渐的，眸中竟浸血来――两行血泪缘着她那象牙瓷般苍白的面颊落，滴滴，正落在脚的石方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拾掇好棱晶，意识伸芊指，还想要替妹妹将缭乱的发丝一一理顺捋平，这才发觉，昔日巧笑倩兮，目盼兮的少女，如今已是面目全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其实……大可不必，无需自欺欺人，怎样我都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姬蓝漪一双鉴影冰眸微微一凝，右手虚握九五式手枪的枪托，呈戒备姿态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.

        雌螳螂和雄螳螂（注20）：自然界，雌螳螂有在交过程中或结束后，肢解吃掉雄螳螂的习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们是双胞胎，天资却天差地别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农夫培植作；牧羊人饲喂羊群；而你……照顾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越来越多的血泪渗地，石方被浸染得一片通红，红花如血焰般烈奔放，半片天空都被映染成了赤红，姬蓝霖却恍然无觉。她伸完好的左手，抓住石台上虚浮的棱晶，毫无征兆的，棱晶就燃成了一团白火，沿着她的手臂，蔓延至全，将她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人形火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欠你的，都还给你，自此，两不相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接来，我将在上面建造完备的生活设施，储存资补给，直到它可以永久维系漪的生存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一直以来，装作关心护的样，笑颜，甚至……虚与委蛇，也是很疲惫的吧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低，发觉那一抹黏在焦肉上，明明轻弱至极，行将熄灭的蓝芒，不知为何，依旧顽地闪耀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什么母亲采样时发生意外，被地河卷走，也尽是谎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原谅我，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，漪可以控制电的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4号通路的发掘工作终于完成了，它通向外空间的一环状遗迹。

        漪是完的，或许，还会是完的伴侣，如果她们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妹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？这么说，是你杀了她了？果然……嘻嘻……”少女忽然神经质似地低低轻笑声，音嘶声刺哑，令人不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懦弱无能，卑怯自私，我知的……你看不起我，厌恶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母亲呢？她现在……在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早该注意到的，妹俩异于常人――她们一半的遗传因源于我，另一半却与凰合种相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霖，听我解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我将把漪安置在那儿，并破坏4号通路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早该想到的，她们是凰合种中的“”和“妹妹”，就像一胎同的雌螳螂和雄螳螂（注20）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实的石方地面被灼烧一个白炽的大坑，一团辨不清人形，泛着人肉焦香的黑红焦糊肉团蜷在里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，我……”姬蓝漪电似地缩回手，似乎想要辩解什么，却是语还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霖，母亲早已经……不在了。”姬蓝漪羽睫低垂着，轻声回应。她换了一崭新的白蓝凰合军官服，腰间一左一右，别着一把12.7mm径的蜂刺特种军用手枪，和一把7.62mm径九五式手枪。姿笔间，天仙化人的貌带着宛如战女神的凛凛气魄，已无先前半分弱风扶柳之。

        无论如何，我不允许。

        晚安，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嗯……也好想看到漪这般模样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没有谁比姬蓝霖更熟悉这种味了，疲倦的少女合上册，拭去封上星星的泪花，放回石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这遗迹有完备的生态圈，可供居住，它将是整个计划的重要组成分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……为什么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15岁时，你和母亲本没去勘探地河，是来这里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滴滴血泪如投中的墨珠，浸石方里，向广场四面的红花飞速扩散过去――地平线上，一望无垠的红花竟越发血艳猩红起来，渐渐刺得人生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次会多些月饼，毕竟，世上没有什么，能比腮帮鼓得，却依旧狼吞虎咽着的霖儿，更可的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