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七岁前的信息一片空白…什么都查不到，净净得…就好似…被人用漂白洗过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自嘲般地笑了笑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，手抖得厉害，酒都洒来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连…我们制造的所谓真相…其实都是…以利益为发的假象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眉紧蹙，盯着Vicky沉睡中依旧不安的侧脸，又想

        “据我所知…雷义没有私生…倒是有个细仔，雷昱阳…他…同雷耀扬年纪…差不多…也一样……消失得无影无踪…而且一直对外讲…是送去国外，但…就连雷义过世…我们都没见过这号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还有他和雷昱明……这两个人，明明就是自己介绍认识，且当时，完全看不他们之间有过任何交集的痕迹……

脸上投深深浅浅的阴影。

        齐诗允呆呆地坐在原地，浑冰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刻，她突然惊觉，当年白龙王为什么会说那句：“不要同他追究底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醉？可能吧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当时她不解其意，只当是玄机。此刻，却如冰浇，瞬间让她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行拉回一丝清明，似乎也找到了一些…不合理因素的源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仰，灌那杯酒，仿佛要将那个可怕的猜想连同酒一起咽去，灼烧掉。她放低酒杯，地陷沙发里，声音小到几不可闻，像梦呓：

        她停顿了几秒，似乎在组织语言，又像是在鼓足勇气说一个荒诞的猜想：

        “Vicky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场退订…我们帮他们逆转乾坤……赚他几多钱？几多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喃喃地吐这两个名字，像是咀嚼着什么苦涩的东西：

        雷耀扬到底在隐瞒什么？又何需大费周章，在婚姻登记写上伪造父母姓名欺骗自己？

        齐诗允的思绪霎时间乱作一团，仿佛饮醉酒的是她而不是施薇。否则…她的世界怎会如此崩塌如此颠倒？！

        她说话有些糊不清，但抬起的那对，目光如钩，直直刺向齐诗允：

 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，施薇已经缓缓闭上，脑袋向沙发一歪，似乎终于抵不过酒和绪的猛烈冲击，沉沉睡去。但她眉还紧锁着，仿佛在梦中也被那可怕的疑云纠缠。

        对方最后那句醉话，像锋利的冰锥，狠狠凿了她心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而雷昱明……雷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Yoana，你老公…雷耀扬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客厅里，只剩施薇不均匀的呼声，还有窗外海浪拍岸的、单调而冰冷的调调。

        同父异母的兄弟？！

        施薇喃喃：“可能我真的太累……想多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雷绍棠和叶明贞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明明跟自己坦白过，父母早就过世…且对他并不好…所以…即便每逢清明都不会去祭拜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齐诗允如遭雷击，瞬间僵在原地，紧接着，一寒意从脚底直冲！

        齐诗允的声音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和慌乱。她近乎本能地反驳对方，因为这猜想，实在是太过荒谬…太过……可怕！

        “…他的背景，净到离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新宏基…雷昱明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个掌控着新宏基庞大帝国、在镜前演苦戏的雷昱明？和她那个信奉尼采与莫扎特、份成谜，极度厌恶与豪门扯上关系的丈夫雷耀扬？！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醉了！乱讲什么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看着齐诗允瞬间苍白的脸和中的惊惶，那抹奇异的锐利光芒似乎黯淡去，被更深的疲惫和醉意覆盖。

        随即，她发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，令齐诗允的心猛地一。她不明白…施薇为何突然提起这个。但对方目光又缓缓移回自己脸上，带着一种审视，一种探究，仿佛第一次认真打量她：

        雷耀扬……和雷昱明？

        “…小心你边的人…因为这个世界……没有什么是真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说着，看似迷朦的中闪烁着职业的、穿迷雾的锐利光芒，尽被酒模糊了分锋芒，却依旧惊人

        仿佛知得越多，就苦得越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其实…我仔细查过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Yoana…你话……世上…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雷耀扬上，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修养，那一手神化的湛琴技…没有受过等教育却渊博的学识，他那异于常人的经商脑…以及与雷昱明如一辙的气质，还有那日在葬礼上，和遗像上的雷义神似的五官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不要同他追究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八卦周刊上都说他病了…真的病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Yoana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―――怎么可能？！

        施薇的声音轻得像耳语，却字字如锤，砸在齐诗允心上：

        这对夫妇…真实存在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