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锦喜上眉梢，“那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闹到最后，鸾鸾实在拿他没办法了，只好气冲冲地拉着他，叫他躺到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陆云锦两只手立朝上递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像哄小孩那样，耐心地哄他：“睡觉要闭上睛才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云锦左手往她方向更近两分，右手放，偷偷揪住鸾鸾裙摆，睛眨也不眨地盯鸾鸾。

        鸾鸾困倦地打了个秀气的哈欠，意识逐渐变得迷蒙，不由将脑袋靠在床那儿，打起盹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司晨心一喜，麻溜站起来：“多谢鸾鸾姑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借你的犁大丘，借你的走临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佯装气急：“好，你不走是吧？那我走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岂料，陆云锦跟个小孩儿一样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笑容盈盈，嗓音轻柔：“没事，萤火虫我们明天晚上再抓也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司晨有力劲，麻溜跑去掌灯。

        鸾鸾失笑：“先左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好不容易把他脸上泥灰净，鸾鸾一声令：“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苦笑，满自嘲，颓唐地退开，倒在床那儿，怅然地望着窗外夜发怔。

        陆云锦跟她打商量：“鸾宝，我想听你唱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一会，一轻柔的女声娓娓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鸾鸾看他果然还是很在意今日陈谓牵她手的事，不由叹气，带他屋：”走吧，我们去洗把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云锦睁开睛，定定凝望鸾鸾，少女面容姣好，轮廓秀，如豆灯火照在她脸上，洒成一小片扇形阴影。

        陆云锦只觉受若惊，不安地问：“真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司瑕与司晨见状，对视一，悄步离开，临走前还贴心把房门带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喃喃自语，百思不得其解，陷困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看着，忽而着了迷，发了痴，缓缓撑起，徐徐靠近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鸾鸾无可奈何，仔细把他左手好，再抓起他右手拭，末了，还喂给他漱。

        鸾鸾走近陆云锦，她只轻轻拉住陆云锦的手，司瑕怎么拉也拉不回的陆云锦顿时老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叹气：“罢了，只此今夜一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云锦蓦然惊醒，这场只有他一人沉溺的梦终究被她无打碎。

        司晨实在心疼自家公，再看不去，一咬牙，撩袍朝鸾鸾跪。

        鸾鸾：“我何时诓骗过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萤火虫，飞过垅，借你的锁锁房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鸾鸾依稀想起一些往事，以前她睡不着，陆云锦就会守在她床边，唱歌哄她睡觉，那首临安乡曲就是陆云锦哼唱的，她至今还记得曲调。

        半响，她艰声：“……我只是不想他越陷越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风轻轻，云慢慢飘，月亮也睡着了，陇西的夜是如此静谧好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几乎是他快要吻去的瞬间，鸾鸾唇微启，低声梦呓：“大师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云锦“嗯”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算我求你了，鸾鸾姑娘，你就对我家公好吧，你好歹哄他一会，别叫他又深夜跑来郊林抓萤火虫，得满狼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这样好像一只讨不到主人心的大狗狗，鸾鸾被他逗笑，一颗心到底了几分，她踮脚，抬手摸摸他脑袋，顺便拍走他发间落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轻轻握住鸾鸾的手，见她没反抗，他抿嘴偷笑，继而跟她十指紧扣。

        鸾鸾一惊，想搀扶他起来，奈何司晨不肯。

        陆云锦不说话了，垂丧气地坐在那儿，像一座沉默的石雕。

        鸾鸾只好祭杀手锏。

这般冷酷，公究竟哪里对不住你？你要如此狠心待他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半响，鸾鸾没辙，只好妥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瞧一外月，有些疲倦：“好了，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，云锦，你先回去休息，明日，我们才有力赶路回平江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失而复得，得而复失，老天爷，你是在耍我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鸾鸾决定先把他哄睡着，然后自己再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鸾鸾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陆云锦听话地躺在那儿，眨巴看鸾鸾。

        陆云锦却不听话，摇拒绝：“我不走，赵妹妹，我想和你待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司瑕自告奋勇：”我去打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那我唱歌给你听，你乖乖睡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，她转就要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站在原地，委屈巴巴地瞧着鸾鸾，自责：“鸾鸾，我没用，萤火虫全都飞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一会，陆云锦乖坐在椅上，双手撑着膝，仰着脸，任由鸾鸾帮他脸。

        鸾鸾再度赶他：“你我孤男寡女，整夜共，传去可怎生得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鸾鸾抿唇，被他问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