栅栏说，“上前来吧，孩，可以开始告解你的罪行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娜娜在告解室的矮凳上坐，这儿的光线昏暗，没有人能看清对方的长相，她大可以毫无保留地说自己的全秘密。

        踌躇好一会儿，她慢吞吞开：“我忏悔，请求您的原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狭小的忏悔室里，他的声音端庄而迟缓：“神明会宽宥你，好孩。祂会原谅每一个知晓自己罪行的人。请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……我曾一度背离了自己的信仰，我把恶当人，我假定未来才会发生的事已成既定的事实，尽他现在什么都没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只要你知错悔改，神明就会洗去你的罪孽。”温吞的声音宽着，“请继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，他现在什么都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既已假定他的罪恶，又怎么能不把他当恶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请继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是我的想法不正确么？尊敬的司铎，请给我一提示——我是否应该立刻终止这段关系——还是——摒弃我的偏见，当无事发生，重新审视这段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会给你任何提示，孩，告解室只倾听你的罪行，宽恕你的祷告。请继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娜娜撑住额，自顾自说去，“我的是真实的，可同时我也十分害怕，我无法确认能改变这一切，如果神明注视着我，我是否已经罪无可赦？假使过往不可违逆，只能避免被牵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娜娜忽然停止倾诉。几分钟后，她猛地站了起来，矮凳发尖利的惨叫，“对不起，我可能已经想明白了。谢谢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告解室里的司铎说：“不要心急，你应该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，请继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，没有了。”娜娜从昏暗的小空间里走，被教堂镂空的彩玻璃投的光刺痛睛，不适地眨了眨，一秒，修女走到她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等一。”修女说，“我们会为得到宽宥的罪人一些……赐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娜娜没听过这些，但大概是旧规矩，于是等了一会儿，修女在她上撒了些圣，虔诚低语：“走这里，便不必再心怀罪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走后，修女快步走上前，打开告解室的小门，低声说：“有一颗【坏种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娜娜在教廷里走了一圈，这儿没有两百年后那么严格，可以四闲逛，她看见唱诗班的孩们走过石砌长廊，纯白的罩袍随风扬起，在角落里她还看到了一个狗，一个灰扑扑的小男孩正卡在里，和她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谁也不敢先动一步，娜娜摸不准他是不是来偷窃的小盗贼，上是不是有利，脏兮兮的小男孩也不知她会不会惊动教会里的人，两人都默契地紧盯着对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娜娜试探了一，警惕地往后挪了两步，他果然绷紧肌肉，随时准备逃跑，娜娜也正要转就跑，就听到有人在喊她：“娜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一回，小男孩立刻没了踪影，格尼斯倚在科林斯石上，浅金的发在阳光如同在发光，他打了声招呼：“中午好，误圣地的小麻雀，要一起享用午餐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