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说我是你的……”扶桑正要说“娘”二字，忽然意识到其中的不妥当，及时改，“就说我是你的婢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深深地看着扶桑的睛，斟酌再三，缓缓：“桑桑，如果我告诉她们，你是我的妾，你会不会生气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车经过一块块平整的田地，裹着小脚的农妇或是跪坐在地上，或是直接趴卧来，手脚麻利地侍着庄稼。

        扶桑意识到不对，惊奇地问：“稷生，怎么有这么多人缠足？她们的家境看起来并不好，把自己缠成小脚，还怎么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婢女只是仆，妾室却是半个主，女眷们知你是我的妾，看在我的面上，肯定会对你多加关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第二，谁也不知临江府是否太平，等咱们到了蒋伯伯家，我想跟你住在一起，相互之间有个照应，可主哪有跟婢女同床共枕的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承安停顿片刻，问：“若是府中的女眷问起你的份，你打算怎么回答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承安不自在地轻咳一声，解释：“蒋伯伯今年已经四十有二，还没有儿，只生了一个女儿，他急着传宗接代，多纳几个小妾，也属正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位蒋大人既然和谢家是世交，肯定知谢承安尚未娶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们的衣裳破旧不堪，有的还打着补丁，脚上的绣花鞋却制得十分，红面木底，针脚细密，脚长最多四五寸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承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，停车，转掀起车帘。

        扶桑撇撇嘴：“你以后也会娶很多女人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扶桑一觉睡到晌午，伸了个懒腰，着睛爬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第一，当婢女要有当婢女的样，可我不想让你伺候我，更担心蒋府的人狗看人低，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等谢承安回答，她便得到了答案。

不以为意：“那我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，少门，少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些少女的脚缠得更小，走几步歇一歇，脸上满是痛楚之，显然十分吃力。

        扶桑惊讶地睁大睛：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承安：“有一个正妻，四五个妾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扶桑消除疑虑，同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听到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，好奇地掀开帘，往路边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承安笑：“我没想过这个，我今年刚满二十，还是一介白，总要先考取功名，再考虑成家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嘟囔：“蒋大人家里有很多女眷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扶桑看得目瞪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散开长发，蜷缩着趴在座板上：“稷生，我睡一会儿，快城的时候叫我起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的话，我门办事的时候，心里也踏实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多小妾？”扶桑满脸不解，“他忙得过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们每收拾好一块地方，就用双手撑着泥土，熟练地往前挪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为什么，一想到谢承安被莺莺燕燕包围着的画面，她就觉得心里酸溜溜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几个裹着小脚的妇人搀扶着段纤弱的少女，颤颤巍巍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思来想去，觉得还是以主仆相称更合适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承安微微，继续驾车：“睡吧，离临江府还有二十多里地，少说也得一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承安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：“你先听我解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扶桑昨夜没怎么睡觉，困得要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