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:暗香浮動,撫心一吻
三日後,太后命人安排一場賞梅小宴,說是答謝封十一與太zi的孝心,特意點名他們陪同左右。
而她又「隨kou」提了一句:「昭昭那日穿紅衣好看,這次也一併帶來吧。」
昭昭無法推辭,便再度進宮。
她心中明白,這是太后的試探,更可能是太zi的安排。
宴會設在東苑梅林,雪後初晴,梅香淡淡,紅白交錯,清寒沁骨。她穿得極薄,外披狐裘,走在林間竟有些不適。
忽然,一件nuan爐手爐遞來,聲音落在她耳邊:
「宮裡寒氣重,妳又愛穿得輕巧,早該料到會冷。」
她回頭,是太zi。
今日的他並不穿朝服,而是寬袖常服,髮束未gao,整個人少了幾分儼然多了幾分清淡風雅。他走近她時,並未避諱任何人,亦未太過親近,只是剛剛好——剛好能讓她不退,也無法進。
昭昭接過nuan爐,目光落在他手背。
他手指極長,骨節分明,冷白乾淨,卻在指節處微微泛紅。
「殿xia這幾日……事多?」
她原只是隨kou問問,卻見他忽然一笑,目光落在她臉上,帶著幾分真誠的倦意與疲憊:「我這幾日……都在想妳。」
這一句,太直接,太真誠,竟讓昭昭頓了片刻。
「殿xia是說笑的吧?」她笑著化解氣氛,目光閃過一絲警惕。
「不是。」他目光直視她,「封十一帶妳現shen後,我整整兩夜未眠。我曾自負能看穿人心,卻看不懂妳。」
「妳是怎樣一個人?」
「妳到底想要什麼?」
「妳會因權勢折腰?還是因qing動心?」
「妳……真的會把自己的心給那樣一個滿手殺伐的男人?」
他語速不快,卻句句帶鋒,像是一把刀慢慢地切開她心底的堤防。
昭昭低頭,手中的nuan爐有些燙,像她此刻被攪動的心。
她抬頭笑dao:「太zi若是閒得無聊,不如考慮寫話本zi,這樣的劇qing起承轉合,比我在樂坊聽的都jing1彩。」
李修一怔,隨即失笑,聲音低低:「昭昭,我是說真的。」
他忽然靠近一步,伸手,指腹輕觸她鬢邊散落的髮絲。
那指腹帶著微微的涼意,卻又帶著克制的顫抖。他的眉yan極近,語氣像是風落在花ban上的呢喃:
「我說過,我不讓妳撲火……若妳肯,我會替妳撐傘。永遠。」
這一刻,昭昭心中竟有些微微的動搖。
她知dao,李修不是沒有野心之人。但也正因如此,她更能gan受到他此刻的真意。
這樣一位站在權力巔峰、從不輕易示弱的太zi,竟願低xia頭,只為求她一心傾向——這樣的男人,比深qing更可怕。
她正要開kou,卻被他忽然傾shen吻住了眉心。
那不是qing慾的吻,只是一個極輕、極克制的、幾乎帶著敬意的吻。
像是在宣誓。
像是在請求。
她抬yan望他,嗓音終於有些沙啞:
「殿xia這樣……不怕我當真?」
他yan中閃過一絲幾乎隱匿不住的執著:
「我就怕妳不當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