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来，四面八方的视线便聚集在她的上，打量片刻，探究的神就又回到他的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我说，咱们辛辛苦苦当差，的再好也比不上一张脸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她的目光之中，男人那双眸里的笑意虽浅，却令她心渐渐加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淡声打断：“多谢太殿恤，有劳公主专程跑一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驸？”那寺丞嗤笑一声，语气带了些幸灾乐祸，“驸也不是谁都能当的，微寒的鄙薄之人，难不成还真想够那九重天上的凤凰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缓缓抬眸，只见安稚初站在远，手中捧着一个盒，望向他的神有些紧张，却又带着几分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清辞神不变，骨节分明的手继续将一旁新的案综展开，狼毫沾上墨香，沿着书卷纹路一一批注。

        顷刻间，刚批注好的案宗被毁去大半。

        大理寺某个寺丞目睹了一切，他不屑地瞥了一谢清辞，将手中的卷宗递给一旁的同僚，语气中带着酸气，“被永嘉公主瞧上了就是好啊，一年就能从大理寺正升到大理寺少卿，真是令人羡慕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落，目光已凝在她手中那方盒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过几日萧将军便要回来了，大军已到了京城附近，到时候永嘉公主哪儿还有心思某些人啊。萧将军可是和咱公主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，那才是得上驸爷位置之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想起方才在用午膳时，谢清辞端坐在侧，神淡然，神却不时地往她所在的方向不着痕迹地看上几，偶尔还会与她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怕什么？”苏姑姑慈地看着她，笑，“谢大人再如何，也是男。公主这般貌聪慧，他怎能不动心？只是碍于份，不敢逾矩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，苏姑姑心中叹息，她虽不喜那谢清辞，但小公主却对其喜得紧，她也只能放心中芥，为其谋划策：“公主若真对那谢大人有意，不妨脸厚实一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抬眸，望向前挑衅之人，唇角微微勾起，声线冷淡：“公主要谁驸，与本官何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清辞闻言，笔尖悬停，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阴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安稚初抬起，中闪过一丝犹豫：“可是，我怕他不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清辞手中的笔微微一顿，一滴墨汁悬在笔尖，将落未落。

        像这种类似的话从安稚初对他从未遮掩过的追求开始，他已经听过千百遍。

        安稚初本就是试探开，未曾想他却真的不挽留，她的眸光不免染上几分嗔怒，轻哼了声，带着侍女扭便了大理寺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走了。”她咬唇，作势转。

        安稚初听了，心中微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少卿，您说说，咱说得对不对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建兄这你就不知了，大理寺少卿算什么，要是当上了驸爷，那才是真正的平步青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屋外的雪片逐渐遮掩视线，远去的背影越来越模糊，谢清辞敛眸，指腹细细摩挲，受着盒上少女指尖残留的温度。

        半个时辰后，安稚初换了一袭淡紫襦裙，亲自将桃花酥仔细装描金盒，携着侍女往大理寺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安稚初望着他疏离的眉，心中难掩失落，明明和她用午膳时还并未有如此公事公办的态度。

        安稚初被心上人注视着，小脸微红，她深一气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：“谢大人，太哥哥让我送些心过来，说你午膳用得太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奚落之言并没有被刻意压低，因此清晰地传到谢清辞的耳边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清辞面未变，嗓音平和：“恭送公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大理寺，谢清辞正在梳理近期的案综，帝阕之地，又有京兆府坐镇，非大案要案不大理寺，因此他案桌上的卷宗并不多。

        ―

        他忽然想起午膳时太对他似笑非笑的那句“萧忱不日回京”，笔锋陡然一转，墨如利刃划破纸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忽然，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动，紧接着是侍卫恭敬的声音：“参见永嘉公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话还未说完，谢清辞便已接过她手中盒，指尖不经意过她的手，那一意让他结微动，却在听到“太哥哥”四字时瞬间冷却。

        自知她是来找自己的，谢清辞并未有什么扭之态，他起行礼，声音清冷如常：“公主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