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他那双特别的睛。

        正端着酒杯要敬商屿的导演动作一顿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：“呃……季扬他说他晚上有事，就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拿着可乐，站在原地，看了他足足有半分钟。

        想买一罐冰可乐。

梁画栋，古古香。一张能坐二十人的巨大红木圆桌上，菜已经似的上了小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着，脑里还在想季扬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扬攥紧了手里的可乐罐，指节泛白，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回包厢，而是直接从侧门走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看清来人是秦玉桐时，他里的惊慌几乎要溢来，猛地站起，因为起得太急，膝盖重重地撞在了铁质的货架上，发一声闷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店里来了人，只是沉默而专注地着手里的活，将一箱箱沉重的矿泉从推车上搬来，再一瓶瓶码放整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秦、秦老师？”他的声音都在发颤，脸瞬间变红，意识地想用挡住后那堆狼藉。

        榭云台外是一片仿古的园林，夜风带着汽，散了她上沾染的酒气和饭菜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拿着。”秦玉桐又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旁边一个副导演喝了酒，嘴上没把门，了一句：“嗐，小年轻嘛，估计是害羞。今天那场戏，我看他魂儿都还没回来呢，估计没脸见您这位正主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一，桌上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。所有人的目光，都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商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饿，所以跑来这里力活消？”秦玉桐轻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一个朋友在这儿上班，他临时有事，我来帮个忙。”季扬的神躲闪，这个借连他自己都不信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走了过去，跟鞋踩在地砖上，发清脆的“哒哒”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动作麻利，显然不是第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放杯，侧过问导演：“王导，季扬呢？怎么没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言。”他淡淡开，堵住了所有人的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剧组的饭，不合胃？”秦玉桐靠在货架上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秦玉桐的视线从他泛红的膝盖，扫到他额角的汗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事？”新来的男主角，第一天就缺席资方大佬组的饭局，这要么是傻，要么就是真有天大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，背脊的线条因为用力而绷紧，汗浸湿了后心的一小块布料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副导演吓得酒都醒了，恨不得自己一个嘴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……”季扬把埋得更低了，“我……我不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没戳穿他，只是将手里的可乐递过去：“喏，请你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位大佬脸上没什么表，只是拿起公筷，夹了一块剔好刺的清蒸东星斑，慢条斯理地放秦玉桐面前的骨碟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饭局的气氛因为商屿那句话，变得有些沉闷。吃到后半程，秦玉桐借去洗手间，从那令人窒息的氛围里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端起茶杯，轻轻抿了一，目光在闹的席间扫过一圈，却没看到那个本该是今天第二主角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商屿坦然受之，他没坐，而是先替秦玉桐拉开了椅，等她坐，才在她边落座，手臂很自然地搭在她后的椅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导演腆着肚，亲自给商屿和秦玉桐拉开主位的椅，那谄媚的劲儿，就差跪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横店的夜晚，除了影视城附近，其他地方都带着小镇特有的寂静。她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小吃街的街尾，那里灯火阑珊，只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还亮灯。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拉开冰柜的门，刚拿起一罐可乐，角的余光就瞥见一个熟悉的影，正蹲在货架尽的角落里，费力地往最底层摆放着成箱的矿泉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扬不敢再拒绝，只好用那双沾了灰尘的手局促地接了过来，冰凉的罐让他狠狠激灵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席间的觥筹交错、奉承笑语，仿佛都成了这对璧人后的背景板。

        收银台后的小哥正着耳机打瞌睡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扬意识地摆手：“不、不用了，秦老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戏的男主角片酬，税后应该也有七位数吧？就算预付款没那么快到账，也不至于沦落到来便利店打夜工。你很缺钱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拢了拢上的披肩，鬼使神差地走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扬的动作一僵，抬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