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阮棠到渠成的况截然不同，许有霜心中要顾虑的太多太多，那些沉重的过往如同无形的枷锁，或许连她自己，都不知该如何撬开一丝隙，让光照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两兄弟怎么回事？明明都给创造机会了，竟这般不中用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人总要朝前看，不能一味困守在旧日的迷雾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关于阮棠的疑惑终于尘埃落定，赵萤目光便轻轻一转，落在了一旁始终静默饮茶的许有霜上。方才谈及“侣”二字时，她的神态有些落寞，而此刻，更像是已经陷某种沉痛的思绪当中。

眸几不可查地飘忽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心思被这般毫无铺垫地戳破，还直接搬上了台面，阮棠的脸颊瞬间生起两团红云，又是羞窘又是急切地嗔怪一声。“阿萤师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目光在阮棠那副扭的姿态上转了转，赵萤唇角微扬，决定不再绕弯，直接了当地开破。“所以，你跟你师父，打算什么时候正式结成侣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三人围桌而坐，赵萤便关切地开。虽说平日传音玉简往来不断，但大多只是三言两语通报些大事，如今终于得空面对面，她很想好好听听这些年来，师师妹们，都有哪些有趣的遭遇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转念一想，师边都有四位风采各异的仙君在侧，这师徒名分转换的小事，在她看来，或许确实算不得什么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快坐吧。”赵萤笑着拍了拍阮棠的背，引着二人座。“这些年你们都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拘灵山的少主，份地位与师倒也相衬，而从她们方才讲述的探险片段中，也能窥见二人品纯良，并非纨绔之辈。人选本并无问题，如今关键的症结，只在师自己心里如何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师。”赵萤的声音放得轻柔，依旧角带笑地直望着她。“现在，可以说说那玉家两兄弟的事了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重逢的喜悦随着茶香袅袅弥漫，三人间的谈话也愈发深。阮棠和许有霜讲述着各自这些年的探险经历，过程可谓有声有，险象环生。只是，在那些彩纷呈的故事间隙，两人的神间总是不经意地一丝言又止的古怪，甚至还有糊其辞的嫌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师，抛开这么名。”赵萤并不急于戳破，只是循循善诱，将问题更推一层，轻轻叩问她的本心。“只论你自，你对他们二人，有什么想法没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…就是结伴同行过几次的普通朋友罢了…”话题骤然转到自己上，许有霜浑一顿，她几乎是意识地构筑起心防，试图用最疏离的定义将关系推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她看来，修仙界中师徒结为侣并不是什么稀奇事，何况墨辰其人，无论是修为还是品，她都颇为认可，于阮棠的家族更是锦上添花，她自然是乐见其成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当年误以为师对师父有意，曾在师父面前闹了不少难堪。如今想来，或许正是她的误打误撞，反而阴差阳错地让师父注意到了她。这些年来，她虽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师父的心意，自己也慢慢接受了这份，但每每想到当初在师面前的种种，总觉有些难以启齿的愧疚。却没想到，师不仅看得开，想得竟比她还要通透长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