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家庄园的客厅极尽奢华，柚木地板光可鉴人，墙镶嵌着繁复的象牙浮雕，巨大的晶吊灯折着七彩光芒。空气里弥漫着熏香、雪茄和带果的甜腻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何伟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，旋即恢复自然：“裴生多虑了！安全方面，我们何家自有万全之策。这条跑了这么久，何时过纰漏？”他微微前倾，压低声音，“我知温老哥的顾虑，无非是怕利分不均。这请放心，只要这条线稳，我们何家愿意让半成利，以示诚意！温小，”他突然转向温梨，笑得一脸慈和，“你说对吧？生意上的事，总要互惠互利才能走得长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，好，好！裴生办事稳妥，我自然是放心的。”他重新端起茶杯，氤氲的气模糊了他底的算计，“那我们就等温老哥的好消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裴司像是没看见何少霆伸的胖手，反手将温梨往后带了带，姿态自然得如同拂开一片落叶。他抬看向台阶上缓步迎来的何伟雄，唇角勾起惯常的弧度：“何叔，叨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何伟雄金丝镜后的目光在裴司护着温梨的姿态上飞快扫过，脸上堆起无可挑剔的笑意：“裴生太客气了，快请！外面日毒。”他转向温梨，语气慈祥，“阿梨晒不得太阳吧？让阿霆带你去花厅尝尝早上刚摘的芒果冰沙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何伟雄脸上的笑容不变，底却掠过一丝极快的不悦，他哈哈一笑，顺势拍了何少霆的肩膀：“也好，也好！阿霆，去厨房，心快些上。”他那神，带着警告。何少霆撇撇嘴，不甘心地又瞄了温梨一，这才悻悻转。

        温梨被他突然名，心猛地一，指尖掐掌心。她抬起，撞上何伟雄那双藏在镜片后光闪烁的睛，只觉得那笑容虚假得令人作呕。

        裴司放椰青，指腹在冰凉的杯上缓缓摩挲，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：“何叔说得对，合作，讲究的是诚心诚意。不过……”他话锋一转，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温梨低垂的发，“义父向来谨慎，尤其是涉及‘特殊货’的转运，更是慎之又慎。毕竟，家眷安危，虎不得。”他特意加重了后面四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何叔，”裴司的声音平稳地响起，替她接过了话，也将何伟雄的注意力重新拉回，“小妹年纪小，不懂这些。”他迎着何伟雄的目光，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，“尼拉那边，细节还得跟义父慢慢商议。不过何叔的诚意，裴某会一字不落地带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，一只温燥的手轻轻覆在了她紧握的拳上。裴司的手掌宽大，带着安抚的力量，指尖在她手背上不着痕迹地了一。

脸上堆满笑容，汗珠在油亮的额上动，前袋着的茉莉花都有些蔫了。他上的烈古龙味混着汗味扑面而来，熏得温梨意识后退了半步，微微侧，半个隐在了裴司宽肩阔背的阴影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裴司在铺着丝绒垫的藤椅落座，手臂随意搭在扶手上。温梨被他带着坐在他旁边的位置，佣人奉上冰镇的椰青和致的泰式心，裴司端起椰青啜饮一，姿态闲适。

        温梨低着，盯着裴司锃亮的鞋尖，心莫名一松，紧攥裙摆的手指悄然松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急。”裴司声音不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，目光落在何伟雄上，“有些事正好想先请教何叔。”他侧首，像是对温梨解释，又像是说给众人听，“小妹昨夜没睡好，让她跟着我就行，省得乱跑再受了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张了张嘴，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看似亲切实则尖锐的试探。她只是个被摆在谈判桌上的筹码，哪里有说话的份？

        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几秒。何伟雄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些，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。他盯着裴司那只覆在温梨手背上的手，又缓缓移开视线，最终化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何伟雄在主位坐，摘金丝镜慢条斯理地拭着镜片：“裴生，昨晚的酒会太匆忙，有些话没来得及细说。关于菲律宾那边，我们何家是真心诚意想合作。温老哥在那边多年，基深厚，我们有人脉渠，联合，才是真正的双赢。”他重新上镜，目光锐利，“尤其是那条‘上通’，如今风声紧，更需要稳定可靠的伙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何少霆闻言睛一亮，迫不及待地又往前凑：“对对对！妹妹这边走，都是泰国最好的金……”他“金枕芒果”几个字还没说完，裴司搭在温梨肩上的手微微用力，止住了她挪动的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