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照江用手一遍遍掉她那好像不尽的泪。他的心好像跟着她的泪一起碎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对着他笑，“我刚去的时候好多老白男对我献殷勤，超级讨厌，没事就喊我去喝咖啡游泳。神经病，本都不认识呢。还有黑男见第一面，要了我电话之后就发消息说我，要和我上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知我刚开始那几个月有多emo。”她那双专注而深的睛看着他，慢慢浮起雾，让他心痛。“我那时候意识到，我好像错了。在喜你的时候把你排在后面，去完成一些看起来好像很重要的事。”她的泪顺着脸坠了去，“结果那些事最后发现原来都是垃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那些觉很灰心的日里，一直想你，你那么好，我想如果是你的话，你会持去把它完成的。你就是这样的人。所以我也要完成这件事，然后回去找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是我人生的锚，支撑我走去。可是你在我前的时候，我不知。”她泪婆娑地看他，“周照江，我是不是来晚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过了几天，周照江拆了快递，拿三盒知味观给李漫一送去：“给你的，新鲜炉保质期只有几天的茶饼。之前在非洲不是说想吃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以前的他听到这个问题会直接说，是的，你来晚了。在我你的时候你没有我。可是现在他突然明白，那时候她也在他。他们两人看起来站得远远的，默不作声，可原来已经相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搂紧他的脖，脸埋在他脸旁。“每次大雨的时候我都很想你，那个雨砸在板房的铁上，声音好大好恐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整个午，他们，用不同的姿势，在不同的位置。直到后来李漫一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曾经怪过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切或早或晚的错位、相遇，都是注定罢了。

探究地看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漫一搂着他，手在他的后背慢慢抚摸，安抚的意味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照江躺在她边搂着她，心里酸酸胀胀。

        人也许确实有命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注定要相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她不丢他离开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照江骂了一句，暴躁地皱着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然后我就发现我和他们不一样。我不行。以前我着急啊，想好多事，觉得世界好彩，什么都想验，觉时间永远都不够用。结果去之后发现现实是，难民过得那么苦，经常死人，没电没没，可是任务区里的人迟到早退，那一微不足的工作，空调永远不关，统一供随便用，甚至可以用大瓶装的饮用来洗菜饭。不能加一班，没事就要喝咖啡休息small      talk，他们这个叫人权，还教育我说要懂得生活、享受生活，我觉得好割裂啊。还有乱搞男女关系，说着对剥削零容忍，但多的是上司用来剥削属。甚至有的女还乐在其中，觉得自己很有本事，靠这种所谓的恋关系来给自己换取了很多资源和便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吻她，一次又一次，然后说，“一也不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抚摸她，吻她，甚至为自己在她这一年里的缺席而到愧疚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什么迟到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