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猜你许愿是翻黄帝。”风伯说：“我也拜拜。”

狂摇摇。

石碑后是一座坟墓，坟墓被挖开了，墓碑歪斜，雨师、风伯、魍魉围着那座坟，魍魉辨识着上面古老的蝌蚪文字。

“是炎帝。”魑魅说：“他已经死了，不算太久，也许几年吧？”

“老爷显灵了！”风伯说。

众人走了大屋，走到铜钟边的时候，背后传来了轰然巨响。那屋崩碎了，掩埋了以前的一切。

“那我告诉你，他们都是你的兄弟妹，炎帝的孙辈，他们已经死了几十年，被黄帝杀死在坂泉的战场上。”魑魅说：“足够你悲愤的。”

“是前辈英雄啊？”风伯说：“应该拜拜的。”

“如果不悲愤为什么要毁灭掉涿鹿城？”魑魅问。

他忽然愣了一，看见骨骸的眶里有一抹光过，他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个老人的神。混杂着悲伤、淡然、欣、苍凉等等等等的表，是一个人活了一生几十年积累来的一切，居然就在那一抹光里一闪而过。

“许愿这件事结束了魑魅嫁给我，每天都不离开我，听我讲松鼠的故事。”魍魉说。

“确实是写的‘刑天和山葵’的合葬墓，”魍魉说：“用斧刻来的，炎帝的。”

“这爷孙两个现在是不太方便用神交。”风伯说。

狂漆黑的孔和骨骸硕大的眶相对，狂把骨骸拉得上半离开了床。

他们沿着那行脚印向前，走一间小些的屋。在一张床上，他们找到了一魁梧的骨骸，外面穿的白布袍已经朽烂，每一骨都是火焰般的红，蜘蛛正在肋骨之间结网。骨骸的手里握着一柄磨盘般巨大的战斧，半地。床对着一扇巨大的窗，阳光照在火红的骨骸上，奇地温和安详。

“这么说那家伙一直是个行尸了？”风伯说：“他在坂泉一战就死了，可又活了过来，一直跟着蚩尤。想起来真让人发麻，你说那个大个总是一脸淫贱而阳光的笑容，还有

“你记起来了什么？”魑魅拍拍他的肩膀。

“小妖你许愿什么？”风伯发现魍魉也在拜。

骨骸的手慢慢松开了，无力地躺回床上，狂提着战斧转走了去，骨骸巨大的眶里，飞了一只有着蓝磷光翅膀的蛱蝶，在阳光里轻轻地舞蹈。

“有人！”风伯说。

“那你拜错人了。”魑魅说。

“不知为什么，想起来觉得很难过。”

的铜灯，灯碗里的油已经了，墙上挂着木弓木箭，似乎在不算太久之前还被人用过，没有像其他木那样开花儿来，一只木在角落里无声地摇着，苔藓已经覆盖了木板铺的地面，一行脚印清晰可辨。

雨师拜了拜，神态虔诚。

夕阳西，他们站在大屋废墟后的石碑边，石碑上刻着八十一个人的名字，狂抚摸着每一个名字，似乎在竭力思考。

“我觉不到悲愤，”狂敲了敲自己的，发“空空”的声音，“我只是想让涿鹿城消失，还有黄帝。”

狂走上前去，伸金属的手，轻轻抚摸裂开的斧刃。他抓住了斧柄，用力起。第一次他没有得手，炎帝的骨骸死死地抓着那柄斧。狂再次用力，他力可山的胳膊没能敌过那几枯的手骨。他们僵持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