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早已消化在楼的幢影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抹杀一个人的痕迹是这样简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，直到现在你还认为你的——女友，真实存在过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心理医生问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这段时间消瘦得不像样，他辞了职，用尽所有方法去找这个他认为真实存在过的女人。可是一无所获，他甚至认为自己真的现了幻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他抬起满是血丝的，全的锐气都化成了倦怠：“她一定存在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心理医生是他熟人，说话不像和其他病人一样顾忌：“不是什么大问题，幻想恋人......这甚至是多数人都会有的经历。但是你，别太偏执——听说把工作都辞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疲惫地：“我缓一段时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心理医生，他这位朋友向来理智得过分，并且思维和逻辑十分清晰——除了持认为他有过女朋友这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医生叹气，对于有些病人，他们能的事也十分有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吃完药，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沙发上发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存在么？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存在，那自己是如何学会接纳别人的？难不是被她鼓励着、打开了封闭的心房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存在，那自己当初是抱着谁默默泪的？他当初是对谁袒自己脆弱一面的？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存在，那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努力地活去，是为了什么而重新觉得生活仍是有意义的？

        她——

        也就是在这时，他才猛然意识到，自己几乎对她汲取得太多，但是对她知之甚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是独居，她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，她提到过她的家人，但他从来没见过——当然，这也算正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换了个姿势继续发呆，手却无意间摁住了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似乎是个金属饰品，被挤在沙发里因此之前没有注意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抬起手，盯着这个晶发卡愣了足足一分钟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她的东西，这是她的东西，这是她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发疯似的起来，这是她过的，他记得很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晚上她就是着这个，他们在沙发上接吻。不会错的，她一定存在过，不然要怎么样解释这枚发卡？！

        他欣喜若狂，抓紧发卡披上外套就冲门去。这时候是晚上，他冲到大街上去，却茫然地顿住步：他该去哪里呢？他该去哪里找到她，即使他找到了她存在过的证据？

        然后就在那一刹那，他余光看到她远远地立在某个街角。他向那里看去，不会有错，那是她，熟悉的神，熟悉的神。她正同一个男人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男人是谁？他不认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贝贝！”他叫她，他朝她大步走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