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容再次揖礼，退回堂，取弁，代之以爵弁。

南康公主却转过，轻轻拍了拍李夫人的手背，四目相对，这番话的义，唯有彼此知晓。

桓容端正表，正跪坐于席上。

“阿弟，此时无需行礼。”桓祎提醒。

门揖礼，门揖礼，加冠之前还要面向大宾赞冠分别揖礼。

然因汉末天纷乱，其后胡人迁，汉家颠沛离，冠礼程序一度缩减，甚至有分更改。

在众人的印象里，桓大司健，年近六十仍连得两。短短一年多的时间，怎么可能会病膏肓。

此冠形制如冕，由丝帛制成，冠垂红带，不似冕冠前低后，也无珠旒，常为士族冠、婚所用，

桓容加冠在堂，桓熙、桓济和桓歆都没这份待遇，全都布席在外，也就是在院里。

桓容到底是后来人，不知真正古礼为何，原见过兄长加冠，也没太多的参考意义。自然不晓得哪个程序和前代不同。

屏风后，南康公主圈微红，紧紧抿着红唇。

桓容向观礼者拱手，随后退堂，换上朝服，再加弁。此冠由白鹿所制，依桓容爵位，共制七，缀三彩珠宝，以长簪固定在发上。

依靠固有印象，加上寒散的效力，桓大司撑过全程序，是没被任何人看问题。

桓容谢过大宾、赞冠，起再行堂外。

嫡庶有别。

整个过程皆循古礼。

桓大司颔首，纵然不喜此，却也不得不承认，比相貌论气质，桓容远超桓熙等人。凤骨龙姿，霞姿月韵，一风华可比芝兰玉树，不怪能同王谢弟齐名。

司福跪坐在两人后，闻听此言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
玄衣红裳，弁玉带，行走间袖摆微振，立于堂，恰遇阳光直落，冠上彩宝闪烁，衣上彩绣耀目，整个人似笼于光中。

桓容与司昱谢安分立阶，三揖之后，由后者先，在堂立定，前者方才迈步上阶，面西正而跪。

桓氏祖籍谯国龙亢，建康的家庙乃是桓彝渡河后所建。

朝服弁，视为士族首服。

好不容易走完半段程序，谢安念完一段醮文，桓容堂梳起发髻，再堂，正面手捧缁布冠的司昱，几乎是本能反应，再次拱手揖礼。

桓大司早前服了寒散，此刻浑发，面发红。撑着神，只为不被他人看端倪。然神稍显飘忽，想要避开所有人的，明显不太可能。

整个过程中，桓容记忆最深的就是揖礼。

桓祎：“……”当真是好有理，他竟无法反驳。

司昱不在边，桓祎没有再嗓门，采用正常音量。

好在时以“嗑散”为风尚，加上一向掩饰得好，无人发散思维，将此事同他的状况联系到一起。

“……礼多人不怪。”

两者天差地别，自然不会有多大的参考意义。

拱手揖礼时，愈发显得姿修长，玉树风华。

李夫人倾靠近，纤指过南康公主的衣袖，柔声：“郎君元服，今已成人，能担一家重任，阿姊当可了却一桩心事。”

“礼！”

“礼！”

司昱为他上缁布冠，系上缁带，桓容起行堂外，向众宾客揖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