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此时，帐外，两个侍女端着盘走了来。王瑸像是被转过了注意力，笑：“可是羹来了？熙，这可是羊上的髓，脑、、唇、颊汇作一碗，滋味无穷，又有‘麒麟’之称。”

厨娘慌忙端上盘，走到帐外，两个侍婢接过托盘，向着帐而去。

王瑸轻轻一笑：“幽平已在手中，若是再有翼并，还有何惧哉？”

厨娘有些不明所以，但是上面吩咐了，总得招办。然而在她转取调料的一瞬间，章典从袖中拿了纸包，飞快把里面装着的粉末倒了碗中，又用旁边的羹匙一搅，那粉末就混了汤之中。

都已经图穷匕见了，势必要给个姿态。

放羹匙，王瑸用帕了嘴，笑着问：“这啖喝起来如何啊？”

洛阳的朝堂，离石的匈汉国，代郡的鲜卑拓跋。哪一方，都会对并州的局势产生影响。而受到这样的影响，他也没法很快决断。

“不够，再加些香葱。”章典淡淡。

这话，

他还真说了！都到这时候了，梁峰怎么会不知王浚的真实想法。不过就是占领北地大分地盘，最后威洛阳罢了。而他和上党，不过是对方的踏脚石，是他们鲸吞并州的前卒。也正是不想跟这号只有野心的家伙一条路走到黑，梁峰才不接对方递来的橄榄枝。

心电急转，他放手中之箸：“若是朝廷，也无暇自顾呢？”

不论谁当来的并州刺史，都要向朝廷负责，为横死的先帝讨个说法。如此一来，跟匈交战在所难免。

。”

梁峰眉微皱，心觉不妙！

谁料这人竟然真把话说来了。要如何应对？

说着，他用勺搅了搅羹汤，喝在了嘴里。这是用羊脑为底熬的鲜汤，为了避免腥膻，里面还长了不少香料姜蒜，汤红稠，鲜咸。不过梁峰的心思并不在汤上，而是暗自思索要如何回答。

一只飘着葱花的陶碗摆在了面前，梁峰这时哪会拒绝，笑着拿起羹匙：“幸而之前未曾饱足，否则就尝不到味了。”

厨娘拿过葱末，碎碎撒上，刚才翻动的痕迹也被掩盖的一二净。章典这才：“快些送上去，帐中急要。”

“不是不愿，只是……时机有差。”梁峰轻叹一声，“洛阳，离石，代郡……纷纷扰扰，让人定不心思。”

看着那两条影，章典唇边了些隐晦冷笑，又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原来的地位，仔细听帐形。

王瑸目光一凝：“怎么，熙不愿尝这啖了？”

可能也是清楚这事需要思考的时间，王瑸并未促，两人就这么喝起了羹汤。因为是羊汤，分量并不很多，不大会儿功夫，陶碗便见了底。

“乐平不是太原。而且天之丧，终归还是要有个说法的。”梁峰也不再避讳，说了上的问题。

这厢，王瑸哼了一声：“若是能避，谁不愿避？可是祸至家门，光是退避又有何用？而且我可是听闻熙已经占了乐平一县，也未见避之不及啊。”

梁峰轻轻摇了摇，推开空碗：“啖鲜，但是味过艳。只是久病之，还是怕补益过甚。”

看着灯那人浑的柔弱文气，王瑸在心底暗啧一声，终归是个不经事的。这年，连仗都不敢打，还有什么用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