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，说一千一万，都不如这个跪求来的实在。

“是有。”梁峰低低了气，才让声音稳定来，“胡人桀骜，若是放纵，终成祸患，不如收用之。”

说着，司越的视线在梁峰上绕了一遭。这样一个病的半死不活，又着实有才能的人，似乎真的可用？劳心劳力几年，说不定不用自己动手，他就先死在榻上了。届时再把整顿好的并州收拢在手，岂不一举两得？

“既然如此，便早些歇息吧。来人，送梁太守苑。”都病成这副模样了，司越又怎会耐烦他留在这里碍？

捻须微笑，司越轻飘飘：“熙何必如此？上党之功，孤是看在里的。那些钱粮的事，自可允了，无需忧虑。只是并州兵危，还当派些朝中人，驻守才是。”

梁峰脑中已经嗡嗡乱成一片，但是他的死死咬住了牙关，支撑着仅剩的清明：“民太多，又要支撑大军后路，上党亦无多少余粮，官多次禀明朝廷，只盼减免赋税。至于乐平国，乃是清缴匪患，由温泰真接任县令……”

这一拜，可是实实在在的稽首正拜，长跪不起。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单薄脊背，司越心中不由生一得意之。他是重名士，甚至对那些呵斥过他，放诞不经的家伙也以礼相待。但是那些卑微的狂士，终归只能在他府中为僚为属，并不能任官职。在他心中，能够任官，尤其是这种州郡二千石位的，仍旧只有上品的阀阅弟。

司越哈哈一笑：“果真是能臣之后……”

面对这“贴”的逐客令，梁峰垂了帘，再次谢过。才缓缓起，随着侍者向来路走去。看着那有些摇晃的形，司越哂笑一声，看来王夷甫的主意不差，这并州，倒是可以依计施为。

来。难不成是刚刚那段路，让他累了病？这，着实弱的可以。

梁峰这才觉，自己脸上上已经净是汗，他抬袖轻轻在面上一拭：“天气炎，官不堪暑气……”

只是短短走了神，他就笑着转，对边诸人说：“今日

他顿了一顿，缓缓俯了去：“上党地危，官呕心沥血，只为保壶关陉，守王都平安。一片赤诚，还请太尉明察。”

而那些家稍有不足的，也要对他唯命是从，忠心耿耿才是。至于什么气节、才，永远都只是摆在面上好看的东西。

梁峰垂眸：“正是家祖所传。”

又想到刚刚老的判词，司越唇边笑意更：“梁君弱，还当好好将养才行。对了，听闻你手有不少羯胡，可有此事？”

梁峰的先祖乃是曹魏名臣梁习，而梁习一生最大的功绩，便是治理并州，让州匈、鲜卑尽数归服朝廷。也正因此，他被曹魏两代帝王重用，得了天第一能臣的誉。若是这梁熙学了当初先祖的能耐，岂不对症并州乱局？

话锋一转，司越板起了面孔：“只是上党这两年来，赋税实在不足。又有传言，乐平国受到兵袭扰，可有此事？”

司越灵光一闪：“这可是你祖上梁公传的法？”

这是什么意思？失去了以往锐的观察力，梁峰木然直起形，不知如何作答。见对方面上恍惚，司越也不解释，摇叹：“熙怎地汗如浆，可要唤医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