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些时日，叔父让我用普通木材了一批大小均等的竹链零件，然后又叫我阿耶拿去制陶作坊，将那些小件镶嵌于陶土之中，摔打平整之后，再经烧制，烧完之后，木材尽数化为灰烬，终得此。”衡杕的年龄比罗用还要大两岁，但在自家阿翁的师父面前，他也是有问必答，言语恭敬。

“此法甚妙。”罗用听了这模的制造过程，心中叹不已，这古人的创造力着实不能小觑，纵观古今，哪一个朝代不是人才济济，在历史长河中留无数星星的光芒。

在商业及其不发达的年代，农民只有卖粮这一项收，偏偏这年的粮价又是那样低。秋里，地里的粮打来以后，交了各种税，又要留得了一家老小的粮，便也没多少余粮售，少少卖得了几个钱，一年到的花销便都在那里了，好在这时候的农大多自给自足，倒也没有多少需要花钱的地方。

一个一文钱也是成本价了，他们原本也不指着靠这东西挣钱，只希望将来收购回来的链条能更加规整些，尺寸不要相差太大。

也许在后世，无论是一块钱还是十块钱，许多人本都不会看在里，但是在这时候，一文钱那还是了不起的。

“回去与你阿翁说，那些人便，他只当初那一份契约上的日期交货便可，也不需的提前恁多时日。”罗用笑。

他想了想，又问衡杕：“此在你家造车行可是有售？”

罗用的目光一便被这些东西引了去，只见这些陶制小件上面，每一件都有四个凹痕，那便是竹链那几个件的形状了，分别是一个两端带孔的扁平形状、一深一浅的两个圆环形状，以及一个小而深的圆小孔。这东西实在得致规整，在零件带孔的位置，模中对应的便是一个个小小的圆状突起，看着细程度，着实不像是徒手就能得来的。

于是便也心领了，燕儿飞这买卖瞅着就是能挣大钱的，他这个当师父的，便也不跟弟客气了。

“自从我家在城中开了造车铺，每日都许多人登门，王两家更是连日促，得我阿翁恨不得日日都将自己锁在后院那间大屋里面活。”衡杕无奈。

同时，这其实也是在减少制链条之人的风险，毕竟误差如果超过一定范围的话，那链条也便废了，衡家不肯收，那一场辛苦，自然也就打了漂。

“此是如何制得？”罗用见了这东西，心中便已有了猜测，不过他还是想听衡杕说说。

交了那三十辆燕儿飞之后，拿得了余款，衡玉便让长孙衡杕拿了九百文钱，送与罗用，和这些铜钱一起拿过来的，还有一些四四方方的陶瓷小件。

多生娃还是好，就是养娃太不容易。

免费送模这事，罗用知衡玉这是想要抬他的地位，借机让自己在那些村人那里卖个好。

衡杕知他已经猜到这模在他家造车行并非是拿来免费送人的，便也不再隐瞒，笑了笑，答：“一个一文钱，放在店中售。”

“你阿翁这几日可忙？”罗用问。

“阿翁说，回若是再有人拿了链条过来卖，你便将这模送与他们一个。”衡杕先将那九百钱交与罗用，然后又将自己带来的那些陶制小件摆在桌面上给罗用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