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一怔了一怔，师父么……

洪七公悄声说：“你们快逃到后山去，别我。”

这两个法黄蓉早就仔细算过，不论拼斗还是逃跑，师父都必然丧命，为今之计，唯有委曲求全，于是跃树来，说：“好吧，我瞧瞧他的伤去。”

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，不论前世还是现世，都不是。在王重阳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过泪，在重阳大殿前独占欧阳锋的时候她的心亦没有丝毫波澜。

王一倏然清醒了三分，压抑的低呼一气，坐着没动。

两世以来，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无力过，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愤恨过。不仅是愤恨欧阳锋，更是愤恨自己的无能。

王一回看他，过了半晌，惕然惊觉：“七公一代宗师，受天人敬仰，原来昔时也曾为金人隶，遭过百般凌|辱。我今日一时委屈，难便不能忍耐了吗？王一啊王一，你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？”

洪七公反问：“你师父不曾教过你吗？”

洪七公看着树的王一，星光影映，只见她清丽的脸上泪痕，睛却明亮无比，正定定的凝视着自己。

见欧阳锋与黄蓉的影先后在黑暗之中隐没，王一气得浑发抖，一眨，泪夺眶而。

洪七公与她对视片刻，肯定：“是！”

王一停了停，又问：“何为者？”

黑夜中，洪七公默默地坐在树上，忽然说：“以前，我爷爷、我爹爹、我自己幼小之时，都曾在金人手为，这等苦也算不了什么。”

她陷了沉思，

欧阳锋哼了一声，又喝：“姓王的那小丫，你也给我来！还想安稳睡大觉吗？”

黄蓉本已向石走去，听到这句话，忽然停步转：“你要木料什么？再说，这黑天里又到哪里给你去？”

欧阳锋骂：“小丫多嘴多！你快服侍我侄儿去，关你什么事？只要你有丝毫不周到之，零碎苦也少不了你的份儿！”

她深一气，稍稍把自己从悲绝的绪中拉来。

想到此，她走近一步，抬看向洪七公，问：“七公，这世上，是不是只有者为尊？”

后伸一只手轻搭在她肩上，柔柔的了她耳朵。

王一竭力咽一气，落地来。为免让欧阳锋看到她中不可抑止的泼天愤恨，她只微垂着眸，看向地面。

黄蓉向王一看了一，终究还是转离去。

可是现在，看着黄蓉被欧阳锋就那样带走了，而自己却无能为力！她再也不能镇定了，心里翻江倒海，又闷又痛，闷到窒息，痛到了极。

欧阳锋：“你，今儿晚上，去给我一百大木料，少一打折你一条，少两打折你两条！”

转念又思索到：“该醒了，该醒了……上一世国泰民安、社会法治，这一世隐居山林、与世无争。所以……这么多年，就被和平的假象完全麻痹了！醒醒吧，这里可是南宋末年啊！是乱世啊！乱世之中，哪里还有平等可言？……在这里，话语权和决定权永远掌握在者手中，弱小，就只有被欺凌至死的份！无法保全自己，也无法保全自己在乎的人……该醒了王一，你该醒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