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扒往窗一看，招手：“孩他爹！你来看看这是不是那男人的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哥往窗前一看，说：“是这辆——真他妈有钱，这么有钱让妹受这几年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车停在公共停车位，那男人从驾驶位来，举着伞给后座母女仨开门。

        丽说：“假模假样，黄鼠狼给鸡拜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哥回，伸了个懒腰：“拜年就拜年，再拜也是人家家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丽一咂嘴：“这么多年没见妹，又有孩，不该领去吃顿好的？大城市里什么绅士啊礼仪啊倒是跟一家人用上了，实际不定揣什么坏儿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夫妻俩边说话边收拾家务，今天稍微耽误了会儿功夫，超超洗完澡就快九了，这么大的孩歪就睡。

        丽本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这会儿坐不住了，说：“不成，我得去看看。受本地人欺负也就算了，要是还受娘家人欺负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哥直皱眉：“你这么晚去人家家嘛？要人家没事儿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丽说：“借酱油！”门咣当一声关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小区都是老房，门铃八成都坏了，丽咣咣敲门，不多时，门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小琪倒不像吵架或者受欺负的样儿——脸也不太好看就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丽问：“俩睡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洗完澡就睡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丽笑着说：“嗨！小允小诺就是乖，哪像超超，半宿吵着要吃鱼，我说晚上腌儿来，一看，酱油没了，这不就来找你借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琪了然，侧说：“您来吧，我给您拿去，甭换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忙，不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丽在玄关一撒嘛，就看见一双保养得很好的男人穿的鞋；再一抬，衣帽架上挂着那男人的大衣。

        丽往里走了几步。这房不大，几步就到了厨房门。看不见里面，但能听到有人隐约的说话声，有碗碟轻轻的磕碰和声，不过这会儿声停了，有个听起来蛮温和的男声问：“要拿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琪的声音：“酱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丽略等了半分钟，那男人跟小琪一块走来了，见到她略一，温和笑：“小琪这几年受您照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丽接过小琪手里的酱油，说：“嗨，什么照顾不照顾的，一个女人家带着孩飘在外地，没着没落的，甭说街里街坊，哪怕是个陌生人，不帮衬帮衬心里也过意不去。小琪这几年哪受的苦就甭说了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琪拦住她的话儿：“——丽，天不早了，咱明儿见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丽收了话，看了她哥两，又说：“成，往后受欺负还跟丽李哥说——再说现在亲哥也来了，看谁再敢欺负咱们小琪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门咣当又关了，宋安拿巾着手，又笑一笑：“你这邻居十分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宋琪看一窗，外面雨势越来越大，她说：“很晚了，你也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宋安将一次巾扔垃圾桶，径自靠在沙发上，略闭一闭说：“刚通知司机，略等一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宋琪知他有偏痛的老病，这会儿脸不大好，兴许又犯了。